一身白色运动服,一顶白色帽子,一双白色球鞋。这是网球场上的万里。
一副严谨的神态,一种机敏的思维,一派奇特的谋略。这是桥牌桌旁的万里。
或许人们无法将这种形象与一位88岁的老人联系在一起,但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万里曾对来家里看望他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说:“我的身体很好,这主要得益于长期坚持锻炼。打网球活动四肢,保持血脉畅通；打桥牌活动头脑,预防老年痴呆。这两项活动只要坚持,我相信人们是可以活到100岁的。”
毫不夸张地说,网球、桥牌情结一直伴随着万里的革命征程。追寻万里的网球、桥牌情缘的起点,诠释万里对两项运动的情有独钟,破解其健身秘诀,一桩桩故事还需从头说起。
学生时代习练网球 西南征程学打桥牌
万里于1916年出生于山东省东平县城一个贫民家庭,后就读于曲阜第二师范学校。在这所学校里,万里接受了民主主义革命和马列主义思想,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学生运动。也就是在这所学校里,万里学会了打网球。
万里回忆说,那时网球还是个洋玩意儿,刚刚传入山东不久。当时买不起球拍和网球,就借有钱人家子弟的球拍和网球来练习。那时的球拍柄是木制的,球拍网是用手工将又粗又硬的牛筋绷制而成。而场地呢,无非是在一块空场地上用白灰或白漆画上一条线,中间支起两根柱子,拉上用棉线或麻线编织的网子。就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万里与他的球友们玩得可起劲呢!
解放战争开始阶段,刘邓大军指挥枢纽就设在冀鲁豫边区。万里当时任中共运西地委书记和军分区政委。1949年3月,万里又随刘邓大军向大西南进发。就在赴重庆的江轮上,万里与宋任穷一起学会了打桥牌。到了重庆,万里和邓小平一起打桥牌、打台球和网球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从那时候起,万里这打桥牌的爱好一直坚持到今天,长期担任中国桥牌协会名誉主席。
万里打桥牌不仅聚精会神,而且技艺高超。世界桥牌皇后杨小燕曾这样说过:“同中国领导人邓小平、胡耀邦、万里打桥牌时,总能让人学到很多东西。他们的神机妙算,尤其是叫牌的胆略总是超乎常人的意料……”有一次,万里和荣乐地（荣高棠之子）搭档,在梭罗门世界桥牌通讯比赛中打出了妙张,荣获世界亚军。
全国解放初期,一到星期天或节假日,万里就同贺龙、陈毅、蔡树藩、吕正操等一起,到天坛公园、三座门俱乐部和养蜂夹道去打网球。为了发展中国的网球事业,这些超级球迷们商定修整北京体育分馆和先农坛网球馆。结果不到半年时间,北京最早的两个新网球馆相继建成。在中国网球协会成立的时候,万里当选为中国第一任名誉主席。
不寻常的“中美网球大战”对垒双方为万里和布什一场鲜为人知的“中美网球大战”在国际俱乐部隆重举行。这次比赛只设男子双打,参赛运动员也只有以万里为首的中国搭档和以布什为首的美国搭档。其实,布什对万里的网球水平早有了解,这次是他升任副总统后访问中国,通过外交途径提出与万里进行网球比赛的,因此中方非常重视,万里也理所当然地应战了。
我国是以接待总统的规格接待布什的。国际俱乐部周围实行一级保卫,警卫人员里三层、外三层。万里的搭档是一位业余选手,而布什的搭档则是美国驻华使馆的一位左撇子运动员。万里的特点是网前球技术娴熟,放小球手感好,落点刁钻,往往使对手措手不及。而这对高大的美国选手则以进攻为主。他们并不像过去陪万里打球的运动员那样客气,一上来就一通猛攻,把网球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向万里砸来,尽管万里左扑右挡,还是难以招架,连连失分。眼看打到4:1了,布什仍没有谦让的意思。
第二局,万里一对组合很快以4:6输了。这时,中方人员急了,说:“咱们首长还没有这样败过呢!”怎么办呢?调兵遣将吧。于是,中方换上一位退役的运动员做万里的新搭档。那个小伙子底线球打得好,既准确稳健,又势大力沉,这样万里就可以坦然地在网前快速跑动,以又低又转的球向对方大砍大杀。打到6:6时,场上气氛达到白热化,一直拼到了“抢七”。这时万里和队友打出两个线路极其刁钻的球,才算赢得了这一局的胜利。双方握手言欢,合影留念。中美网球大战已经过去30来年,可至今还为人们津津乐道。
宝刀不老三连冠网球场上“全家兵”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是万里网球运动生涯的顶峰阶段。他曾3次荣获全国老年网球比赛的冠军,各种网球邀请赛的冠军头衔不计其数。中国网球协会主席吕正操给万里发奖时幽默地说:“老伙计,你宝刀不老哇，已经获得三连冠了。”
为了推广全国网球运动,万里走到哪里,就把球拍带到哪里。他常对那些老球友们说,越是工作忙,越要加强锻炼,网球场上两军对垒千变万化,对抗性强,机会稍纵即逝,是培养人判断力和勇敢顽强品质的好场所。
万里一家人人懂网球、爱网球、打网球,而且都打得像模像样，可谓网球场上的“全家兵”。在万里的影响和带动下,万家的第二代、第三代都拿起了网球拍,活跃在北京各个网球场上。不仅万里的4个儿子、一个女儿打起了网球,连4个儿媳和女婿也毫不逊色地驰骋在网球场上。
在万里的子孙当中,网球打得最好的是长子伯翱。他当选为全国新闻界网球联谊会会长,每年都要与体育杂志社和全国记协等组织一次全国新闻记者网球比赛,而他在总编组的6次比赛中荣获4次冠军。万里的二儿子和女儿每周两次打网球“雷打不动”。老四季飞是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袁伟民的老对手,袁伟民不仅排球打得好,打起网球来速度快、反应敏锐,但他与季飞对垒时倒占不了多少上风。
万里的第三代是5个孙女。万里经常夸赞她们打球的姿势好,这是因为万里和子女们都是半路出家,且自学成才,而她们拜专业运动员和教练员为师,还买了不少的录像带观摩效仿,这隔代人怎能相比呢！
三打两看一接见桥牌、网球打过90岁
今年88岁的万里,依然是每周打4次网球,3次桥牌,使得身体格外硬朗,真可谓鹤发童颜,气度非凡。万里退休后,为自己规定了“三打两看一接见”原则,即打桥牌、打网球、打高尔夫球；看文件、看书报；接见客人。万里自己曾经编了这样几句“打油诗”:退休不发愁,还有桥牌、网球和众多好朋友,国泰又民安,老来乐悠悠。
去年春天,万里在一次打球时不小心造成了骨折。按照医嘱,万里要卧床休息。刚开始,他严格遵照医生的治疗方案,然而不久,万里就呆不住了。他想念网球场、桥牌桌旁那种诱人的氛围。于是,他对医生说道:“我不打,看看球场,看看他们打球总可以吧!”
第一次去网球场,他真的坐在球场边上看人家打球。他看到大家的笑脸就好像是对他的亲切慰问。一段时间以后,他第二次去网球场,向医生要求活动活动,医生难以拒绝首长的要求,于是万里拿起球拍慢慢地打了十几分钟。第三次,他就由十几分钟到30分钟,再到60分钟。他的逻辑是,活动活动,血脉畅通,活动习惯了,突然停下来反而不好。去年非典期间,先农坛网球场关闭了,他就赶到钓鱼台网球场去打网球,反正是千方百计不能停下来。
据他的大儿子伯翱说:“家父自退休后身体一直很好,生活也很有规律。读书看报和运动健身动静结合，从不懈怠。老爷子走路不拄拐杖,读书看报不戴眼镜。每天晚饭后出门散步,饮食以清淡为主,从不吃补药。平时喝一些青岛啤酒,只有参加宴会时喝一杯白酒,但从不喝洋酒。”
有人问万里:“您打桥牌、打网球准备打到什么时候?”他回答说:“打到90岁再说。”他常常以少帅张学良和老将军吕正操为例,说张学良打到90多岁才挂拍,活到101岁；而中国网球协会主席吕正操自年轻时就一直打网球,也打到90多岁,现在已经100岁了,还很健康,还担任着网球协会主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