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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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学 马克思主义的产生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产生的社会背景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中最有影响的思潮之一。自德国科学家海克尔于1866年首次提出生态学这一概念以来,迄今已一个多世纪了。但实际上,生态科学作为当代自然科学的一个新的整体学科,却是在2O世纪6O年代才凸现出来的。随着资本主义全球化进程的加剧以及新自由主义思潮的日益彰显,生态作为“问题”被提到了议事日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产生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无疑代表了我们这个世纪(20世纪一一引者注)的最后岁月里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一个新阶段。”“现代性的根本后果之一是全球化。”目前的生态危机也呈现出全球扩散态势,日益成为影响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全球性问题,这一切引起了西方知识分子的高度关注。《自然的理由》是美国当代社会生态学家詹姆斯·奥康纳研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学术力作。在该书中,奥康纳对作为一种新的社会思潮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产生,进行了理性的反思,认为它的产生离不开下述社会背景:

首先,三种“古典管理模式”的瓦解,即西方国家的阶级和解、社会民主以及凯恩斯主义福利国家制度的削弱;东方国家的“真正的社会主义”(在西方帝国主义的巨大推动下)的变化;南部国家(传统意义上的不发达“第三世界”)在大萧条和二战期间所发展起来的那些半自给自足式的民族主义的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管理模式的瓦解和消亡。

其次,资本的地区化和全球化,以及作为资本在政治意识形态维度上的孪生兄弟的新自由主义的传播,再加上各种类型的环境一生态和社会政治问题的成倍增加。

在上述背景之下,形成了新社会运动(例如:女权主义、种族、生态运动等)和工人运动向生活领域的扩展,作为反映这种社会变化的理论之一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以及与之相应的新的社会实践活动一生态学社会主义,也就孕育而生。

(二)“理论空场”的存在是构建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直接动因

奥康纳指出:“当今世界经济的主要轮廓几乎可以从马克思的经典文本所凸显出来的理论视域中被解读出来,”因此,在苏东剧变以后,马克思主义依然是可信的,从而也就指明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思想来源之一是马克思的经典文本。在奥康纳看来,经典马克思主义虽然存在“生态感受性”的缺失,但的确存在生态学视角的理论基因。针对有的学者攻击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生态学问题上的人类中心主义,奥康纳辩解说,马克思“在关于社会的观点中包含有人类不再异化于自然界,人类对自然界的利用不再建立在资本积累逻辑的基础上,而是一方面以个人和社会的需要,另一方面以我们今天所谓的生态学的理性生产为直接基础”。同时,他指出,马克思的观点中的确不包含把自然界指认为生产力以及指认为终极目的的所谓的生态社会思想。

在对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思想的追溯中,奥康纳肯定了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功绩。他指出:“卢卡奇作了一个重要的发现:资本主义社会(这是以资本主义经济在19世纪所获得的发展为前提条件的)正处在物化之中,这一观点相继被阿多诺、霍克海默尔、马尔库塞以及其他一些批判理论家所采纳。他们这些人对具体的社会和国家的批判是马克思当年对商品和资本拜物教的批判的一种逻辑上的自然延续。奥康纳对列宁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在前苏联和东欧的实践则持否定态度。“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的革命其实与历史唯物主义观念或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中的深层的规范性要素并没有关系??。”

奥康纳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试图尝试的是环境运动和社会主义的一种对话,但作为一种社会变化的新的理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何以可能呢?他的回答是,马克思的“理论空场”的存在。“对地球的挚爱,地球中心主义的伦理学以及南部国家的土著居民和农民的生计问题,这些政治生态学所主要关心的问题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实践中难道不是被遗忘了吗?”“理论空场”的存在成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生长点,正是基于这一点,他力图对传统的历史唯物主义进行重构。

(三)生态问题是建构生态学马克思理论的现实动因

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资本将自然看成是资源的“水龙头”和废弃物的“污水池”。尊重生态规律与发展资本主义是矛盾的。资本的扩张成为一种无限制的必然趋势,奥康纳指出:在“自然界本身的节奏和周期是根本不同于资本运作的节奏和周期的。”今天,环境问题已经是资本主义各种矛盾的集中体现,对资本主义进行生态批判,无疑成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的重要领域。

首先,从资本主义发展的客观历史进程来看,环境问题是资本主义矛盾发展逻辑的当代结果,是资本主义制度问题在当代的集中体现,而生态问题“应该被视为资本主义时期所凸现出的各种历史问题之发展的顶点”“资本主义发展中的结构转型至少用一种粗略的逻辑,书写了其自身的历史叙事,这种历史叙事与发生在政治、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作为整体的社会和文化、环境或‘自然’领域所发生的变化是相对应的。”

其次,在奥康纳看来,马克思主义理论视域中,“人类历史和自然界的历史无疑是处在一种辩证的相互作用关系之中的;他们认知到了资本主义的反生态本质,意识到了构建一种能够清楚地阐明交换价值和使用价值的矛盾关系的理论的必要性;至少可以说,他们具备一种潜在的生态学社会主义的理论视域。”马克思一方面十分关注把总体上的劳动力生产过程和具体的生产过程统一起来,用今天的话说即“生态规则性”过程。另一方面,他对当时的生态问题,“如农业中土地质量和数量问题的讨论很感兴趣。”这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构建提供了一个基本的前提。

再次,迄今为止,人类社会出现的奴隶制、农奴制和资本主义制度等三种劳动组织形式具有不同的生态后果。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在劳动发展史中找到理解全部社会史的锁钥的新派别”。马克思主义理论把全部社会发展史归结为劳动发展史,但是,解读劳动史必须联系自然史。劳动史和自然史是相辅相成的,奥康纳指出:“自然史或多或少是人类劳动史的一部分。“自然史是劳动史内在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能否解决生态问题,成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构建的一个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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